诗文库 正文
观壮舆所藏伯时马 宋 · 释祖可
平生徒说追风足,厌见驽骀饱刍粟。
刘侯为出二马图,缅想权奇在坰牧。
本朝不伐大宛城,公初得之无乃惊。
胡沙燕山在吾目,短草落日低边明。
雄姿忽作风动壁,意气腾骧欲无敌。
前者骄矜后者驰,信矣能先鸟疾飞。
圉人亦复神超然,亮作俗肉勤加鞭。
吁嗟骏骨世定有,良乐不逢长弃捐(同上书卷七)。
刘壮舆长官是是堂 北宋 · 苏轼
押虞韵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是是堂
閒燕言仁义,是非安可无。
非非义之属,是是仁之徒。
非非近乎讪,是是近乎谀。
当为感麟翁,善恶分锱铢。
抑为阮嗣宗,臧否两含糊。
刘君有家学,三世道益孤。
陈古以刺今,䌷史行天诛。
皎如大明镜,百陋逢一姝。
鹗立时四顾,何由扰群狐。
作堂名是是,自说行坦途。
孜孜称善人,不善自远徂。
愿君置座右,此语禹所谟。
灵山寺刘屯田员外郎祠堂记 南宋 · 幸元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三三、《松垣文集》卷三
蜀郡范公择能邑长高安之二年,政成化行,琴堂闲暇,披阅职方,得屯田员外郎刘公凝之故里于新丰乡之枨塘。十里赢有屯田读书堂遗址,界灵山寺之侧,寺故屯田所游憩。乃命释子师诚即法堂之西辟敞室,立屯田像,以秘书丞道原、检讨壮舆列祀左右。因张左史所记之堂,扁曰「冰玉」,扃以缘干,炉以焫萧。四月癸酉,师诚以考工告,公来奠桂,洎祠下,与某落之。高山景行,徘徊竟日。公元祐太史之孙,太史与道原熙宁中同处司马温公书局,凝之则道原父,壮舆其子也。凝之忤上官于清颍,年未四十,挂冠归庐山。道原以直言拂王金陵,壮舆褰裳去蔡京。清风劲节,皆足以砥柱流俗。自徙匡庐,故居芜矣,今并像之,使乡人知所敬慕焉。
家书 宋 · 刘羲仲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三刘家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羲仲再拜:仲夏毒热,恭惟十一伯、十四伯、十六伯尊体动止万福。某顷遭家难,叔父、舍弟相继不幸,迎侍老母赴官湖外。行次临湘,老母捐馆,中涂孤露,无计生全,其自脱于万死一生之忧患者,以老母大事也。贫不能归,寓居蕲春者数年乃归,谋办大事,改葬老人老母于江州龙泉山,以二弟从焉。又改葬叔父、家婶于南康军,以弟妹从焉。一举八丧,智力俱困,俯仰自悲,此情无量。已而调官,得巨野簿。去年之春归自巨野,自罹忧患侵凌,都不复讲人事。巨野三年,道路阻远,以此久不通问左右。然其驰仰之素,未尝少忘也。书问虽不数,然实非懈怠。当其遭家难奉几筵,一身百忧,负丘山之责,夙夜以大事为忧,尚何暇讲书尺之礼哉!迹涉懈怠,当蒙痛察。今春来赴德安,松楸咫尺之间,展省甚便,馀不足言。到官未及定居,沿檄往饶、信州,往返千馀里,凡四十日乃归,以此不即奏记。不敏之愧,并冀赐察。不知伯翁几时葬,十年之间经历患难,都不知动静,拳拳驰仰,此情忧悬,末由一见,临书悃恳。敢冀顺时保重,谨奉状承动静,不备。
资治通鉴问疑序 宋 · 刘羲仲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
秘丞高安刘公讳恕,字道原。尝同司马公修《资治通鉴》,司马公深畏爱其博学,每以所疑问焉。秘丞公未冠登第,名动京师,文行并高,意气伟然,以直不容于世。论次一家之书,欲为万世之传,固已负其初心,而书未及成,捐弃馆舍,后世又未必知秘丞公于《通鉴》尝预有力焉也。秘丞公有子曰羲仲,伤其先人功之不彰,而幼侍疾家庭,尝备问馀论,乃纂集其与司马公往复相难者,作《通鉴问疑》。
按:《资治通鉴问疑》卷首,校刊资治通鉴全书本。又见《皕宋楼藏书志》卷三八。
别胡青岩督学四首 其三 明 · 王渐逵
押词韵第六部
离索何所有,将为丽泽亲。
斯文日云晦,岂不在吾人。
缁黄混岐流,管晏迷要津。
嗟予眇孱质,安能抗其群。
太阿贵握柄,壮舆在双轮。
愿君起颓波,一洗归淳真。
感叹方自兹,离别何足云。
将赴海陵出京治泎觅舟候送客不至遂行 宋 · 吕本中
押曷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子行殊未来,我马已再秣。
略投故人饭,苦厌从者聒。
长河见舟楫,尚恐尘事夺。
风翻蝉急噪,雨漱岸欲脱。
南山已在眼,想望淮水阔。
别离古所重,况在交友末。
翩然欲行际,所寄一短褐。
路长书来稀,何以慰饥渴(自注:四月二十二日出城至子我家,候子之、民师不至。因简商文、壮舆、夷行、伯野、季一、由中诸公。)。
本中将为海陵之行念当复与子之作别意殊愦愦偶得两诗上呈并告送与壮舆叔用也 其二 宋 · 吕本中
押词韵第七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老仆倦日长,羸马困道远。
东行数日间,尚欲一再款。
我能喻子意,子亦识我懒。
追怀十年游,仅得一笑莞。
时能煮汤饼,更复下茗碗。
晁郎本京邑,刘子盖楚产。
江山两秀异,与子日在眼。
南风动归兴,感慨毛发短。
相寻倘有日,岁月亦未晚。
题刘壮舆文编后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三三、《苏文忠公全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今日晨起,减衣,得头风病,然亦不甚也。取刘君壮舆文编读之,失疾所在。曹公所云,信非虚语,然陈琳岂能及君耶?建中靖国元年四月十二日书。
送周元吉显谟左司将漕湖北三首 其三 南宋 · 杨万里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彼此江湖漫浪翁,相逢递宿省西东。
两穷握手论诗后,一笑投胶入漆中。
临水登山公别我,青鞋布袜我从公。
貂裘已博江西艇,只待黄花半席风。
跋尤氏遂初堂藏书目录序后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七、《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三
余生晚,不及拜遂初先生,闻储书之盛,又恨不能如刘道原所以假馆于春明者。宝庆初元冬,得罪南迁过锡山,访前广德使君,则书厄于火者累月矣,为之徬徨不忍去。因惟国朝以来藏书之盛,鲜有久而弗厄者。孙长孺自唐僖宗为榜「书楼」二字,国朝之藏书者莫先焉。三百年间,再燬于火。江元叔合江南吴越之藏凡数万卷,为臧仆窃去,市人裂之以藉物。其入于安陆张氏者,传之未几,一箧之富仅供一炊。王文康、李文正、庐山刘壮舆、南阳幵氏,皆以藏书名,凡未久而失之。宋宣献兼有毕文简、杨文庄二家之书,不减中秘,而元符中荡为烟埃。晁文元累世所藏,自中原无事时已有火厄,至政和甲午之灾,尺素不存。斯理也,殆不可晓。圣贤不遇,托之宪言以垂世示后,所以共天命而植民彝也。兼收并蓄,博览精索,以淑其身,以待后之人,此何辜于天而厄之尔极也!使子孙不能守如江、张、王、李诸家,是固可恨;若孙、宋、晁氏则子孙知守之矣,而火攻其外。矧如尤氏子孙,克世厥家,滋莫可晓。虽然,是穮是蓘,虽有饥馑,亦有丰年,吾知有穮蓘耳,丰凶非我知也,尤氏子孙其尚思所以勿替先志云。
眉山孙氏书楼记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七、《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四一、《蜀中名胜记》卷一二、嘉庆《四川通志》卷五六、民国《眉山县志》卷一
孙氏居眉,以姓著。自唐汔今,人物之懿,史不绝书,而为楼以储书则由长孙始。楼建于唐之开成,至光启元年僖宗御武德殿,书「书楼」二字赐之,今石本尚存。自伪蜀燬于灾,乃迁鱼𩸾,其居为佛氏所庐,今所谓传灯院是也。若里巷则固以书楼名。长孙之五世孙降衷常游河洛,识艺祖皇帝于龙潜。建隆初,召至便殿,赐衣带、圭田,特授眉州别驾,因市监书万卷以还,然楼犹未复也。别驾之孙辟乃入都,传东壁、西雍之副,与官本、市书稛载而归,即所居复建重楼藏之,鱼𩸾之有楼则昉乎此。又尝除塾为师徒讲肄之所,号山学,于是士负笈景从,而书楼、山学之名闻于时矣。方楼之再建也在天圣初,辟之从兄直讲君堪尝为作记,钱内翰希白、宋景文子京皆赋诗。辟性倜傥,不耐衣冠,衣方士服。其卒也,从弟文懿公为识其竁,有「不儒其身而儒其心」之语,故里人又以儒心名之。比岁楼又燬于灾,书仅有存者。儒心之六世孙曰某,惧忝厥世,乃更诸爽垲,以唐僖宗所书楼刻揭之,楼视旧增拓焉。且病所储之未广,走行阙下,传抄贸易,以补阙遗。竭其馀力,复兴山学。以余二十年雅故,尝以谒请曰:「仆之用力于斯也,亦既廑勚,公盍为我书之,以诏罔极」。则序其事以告。余因惟昔人藏书之盛,鲜有久而弗厄者。梁、隋之盛,或坏于火,或覆于砥柱;唐太、玄、文、昭之盛,或毁于盗,或散于迁徙。本朝之初,如江元叔所藏,合江南及吴越之书凡数万卷,而子孙不能有之,为臧仆盗去,与市人裂之以藉物者不可胜数。余尝偶过安陆,亦得其吴越省中所藏《晋史》,则佚于它人者可知。安陆张氏得江书最多,其贫也,一箧之富仅供一炊。王文康初相周世宗,多得唐旧书,李文正所藏亦为一时之冠,而子孙皆不克守也。宋宣献兼有毕文简、杨文庄二家之书,可敌中秘之藏,而元符中荡为烟埃。晁文元累世之蓄,校雠是正,视诸家为精,自中原无事时已有火厄,至政和甲午之灾,尺素不存。刘壮舆家于庐山之阳,所储亦博,今其子孙无闻焉。南阳井氏之书凡五十箧,则尽归诸晁氏。呜呼,斯非天地神人之所靳者与!而孙氏之传,独能于三百年间屡绝而复兴,则斯不亦可尚矣夫?矧自文懿以来,进士鼎甲者凡三人,而与宾荐、取科第、登显官者又不知其几。今某又以上书言天下事,尝诏免举,径试南宫。某之子午之亦与乡举,今仕为□□□□。虽一名一级未足为人物轻重,而世其诗书以不坠基菑之训,则有昔人之所弗逮者,是恶可以无纪焉?虽然,余尝闻长老言,书之未有印本也,士得一书则口诵而手抄,惟恐失之,其传之艰盖若此。惟传之艰,故诵之精,思之切,辨之审,信之笃,行之果。自唐末五季以来,始为印书,极于近世,而闽浙庸蜀之锓梓遍天下。加以传说日繁,粹类益广,大纲小目,彪列昈分,后生晚学开卷瞭然,茍有小慧纤能,则皆能袭而取之。噫,是不过出入口耳四寸间尔!若圣贤所以迭相授受、若合符节者,果为何事?而学之于人果为何用?则谩不加省,然则虽充厨牣几,于我何加焉,可不甚惧矣夫!余既以复于孙君,遂并书此说为《书楼记》,俾刻之以儆来者,且以自儆云。
送刘羲仲检讨归南康(原注:公时在汴京。) 宋 · 翁挺
押词韵第十六部
先生来东都,貌如林间鹤。
闻名今见之,信难尘中著。
诸儒纷藏宝,人进已反却。
眇然千载事,独与复商略。
斯人昔俊豪,世故熟斟酌。
冥栖二十年,不为幽禅著。
秋风有所思,木落庐山脚。
岂为菰莼念,亦负溪友约。
清霜动车轮,不复生四角。
想见胸府间,天地泻寥廓。
平生杜陵老,妙处倚山阁。
岁晚或相从,应分半岩壑(宋刘羲仲《三刘家集》附)。
答壮舆主簿书(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八九、《山谷全书·别集》卷一九
往在僰道,尝一作报书,尔后三蒙书矣。率小字如蚁十馀纸,明窗净几,凝神静虑而读之,得三四纸则头眩目花。卷而椟藏之,迨数日乃能尽知。壮舆之倾倒于不肖者至矣,顾多病早衰,懒嫚无堪,何以得此?是是堂诸文,知壮舆能尽交天下豪杰矣。所惠诸铭及上范公书,知壮舆强学日新,非不肖老钝可望,但敛衽叹服耳。《是是堂铭》在陈留时作,畏懦不敢奉寄,今失其稿。老来随事随忘,笔间不复记忆,将来诸故友间或可得也。从容里中,想亦得沈潜文字间,恨未得承琢磨之益,临书惘然。
答靖国司法简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山谷简尺》卷下
庭坚顿首。伏奉赐教,审王事不至劳瘁,侍奉大姨太君万福,閤中胜裕,渭老兄弟不废读书,为慰。惠姜,是苏州真本,又饱糟而味足,大为嘉茹。此州出姜亦佳,但难得腊糟,故味薄耳。骨肉寓止,烦靖国多矣,未知所以为报也。先公石刻实不敢忘,前书既具道所以,或恐以壮舆相去远,文字不可猝得,则靖国略叙乡里名讳及字、春秋若干、及平生所经历示下,即据此可作矣。公卷卧痾累日,今能出会集。未蒙兄到永,想得诸贤不落莫也。未卜瞻望,千万为亲自重。九月二十五日,庭坚再拜靖国司法仁弟。
书欧阳子传后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九、《山谷全书·正集》卷二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五、《三刘家集》附录
高安刘希仲壮舆,序列欧阳文忠公之文章,论次荀卿、扬子云之后;又考其行事,为《欧阳子列传》。余三读其书而告之曰:昔壮舆之先君子道原,明习史事,撰《十国纪年》,自成一家。今壮舆富于春秋,笔端已有史氏风气,他日当以不朽之事相传也。昔司马谈之子迁、刘向之子歆、班彪之子固、王铨之子隐、姚察之子简、李大师之子延寿、刘知几之子餗,皆以继世,功在汗简。而旧史笔法之美,刘氏再显。今使壮舆能尽心于《春秋》之旧章,以考百世之典籍,斧藻先君子之凡例,著是去非,则十国之事虽浅,笔法所寄,自当与日月争光。壮舆尚勉之!之楚而南辕,道虽悠远,要必至焉。
书刘壮舆漫浪图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一二、《山谷全书·正集》卷二七、《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四○、《三刘家集》卷末
子刘子读书数千卷,无不贯穿。能不以博为美,而讨求其言之从来,不可谓漫。未见古人,如将不得见;既见古人,曰「吾未能如古人也」,不可谓浪。年未四十,而其学日夜进,不可谓翁。
与萧新班(崱)书 南宋 · 方大琮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八六、《铁庵集》卷二二
某知大山新班兄思亲念切,何敢久于苛留,抑将有所求,且有所质焉。州子城东有斗南楼尚矣,嘉定间陈寿南中书重创,其扁曰「永嘉陈岘立,平原颜博文书」,疑为同时人。然嘉定前后不闻有所谓颜者,岂非为靖康著作郎而作伪楚事务官,既劝进且草赦文者乎?《系年录》以为安德人,疑未能决。及观《南海集》,绍兴初三十馀诗皆冠以平原,且曰谪官南荒,正其人也,曰「忠邪我自知」,曰「忠义输时辈」,信如所言。《和汪帅伯彦衮绣堂》曰「个中有个是渊明」,以此自况,曾识靖节不书义熙以后事否?《录》谓谪澧洲,不知以何时至广。与诸公唱和既不见摈,又令书扁,其欺伯彦等固也。后八十年,寿南以宏博名,犹受其欺,存其名与己对。殆谓平原笔法妙一世,不曰鲁公忠节照万世,果其末裔,将唾不受,况未必是。「有尧舜之揖逊,无汤武之干戈」,以「逊」作「让」,不复避讳。邓栟榈为言官,定为叛臣之次。涵濡天休,生死含羞,国朝仁厚亦太过矣。此等人只宜草伪文,楼为南州望,不应使之复弄此笔。今将修图志,削其诗以洗集耻,葺城屋投其板于江以洗楼耻。纳去纸数幅,欲求椽笔,大书而高揭之,字方二尺五者三,莆田方某立,临江萧某书,以相期于久远者,楼之幸也。此百馀年易见事也,犹有千年未决之论将就正,何如?汉晋以来,牧广者勋业壮伟,宜莫陶威公若。兴建义旗,康复帝室,虽起于荆,而尅志习劳,自广之运甓始。志既书其事,而八贤之祠,其间亦有稍晦者,于公独阙,疑莫之解。元祐中,蒋颖叔自言考寻典记,追迹治行,又得两人,宜入公矣,而阙自如,滋不可解。晋吴龙骧前增滕脩,唐宋广平七人前增王方庆,晋二唐八,以足十贤之数,其定论乎?抑有遗论乎?朱文公淳熙庚子在南康为威公请额号,则庙祀于郡与都昌县,乃旧居也。援刘羲仲、胡澥辨梦中折翼事甚详,盖石头之功庾亮耻之,其子孙世总朝权,史氏谤公以附亮耳。文公言公勤劳忠顺以没其身,二人发明心迹,有补名教,特请于朝,以表忠义,论于是乎定。往往蒋意未必出此,果以梦为疑,则前之仕吴、后之仕晋如脩者又何如哉?在镇日久,积有威惠,边夷附伏,不可谓无功于岭人;流涕送绶,持节如故,其再见吏民何辞,岂不欠君父一死?世称李令伯《陈情表》为至文,「母孙相依为命」等语,读之令人感恻,又曰「臣少事伪朝」,则其恻然者又艴然矣。兴君未尝不敬节义,曰汉朝、曰蜀朝,则晋人将加之罪乎?晚求内转,赋诗浅躁,毋怪所就之陋。吴蜀之士其不自爱惜类此。今舍夷险一节之威公,而以身事二姓之臣为十贤冠,恐脩亦不自安。若以仙羊持穗事收入,则或在汉初尉佗时,或在郭璞迁城时,传者莫之能一。澥谓诬人者多以闺房,晋史乃以梦寐。欧公《五代史》取死节三人,至书断臂妇人事,笔削甚严。颖叔不喜欧公,宜其去取之疏。论威公者当以文公之请为定,盖论定久矣,特未有为广人拈出者。近立运甓斋于治之西,又将葺新石洲祠宇,进之十贤之首,与龙骧以忠清并肩于晋。滕亦不失为贤牧,不幸适遭其时,卒谥曰声,子意未满,复改曰忠。忠于晋矣,如旧君何?亡不出境,盾以弑书,君子曰为法受恶,滕独能辞不受乎?初欲存为十一贤,《礼》所谓「有其举之,莫之废也」。又念大节不可不谨,大义不可不明,两存非所以为训,将涓日奉陶新祠,迁滕他所,皆不可无以告,并求大笔各为一文以述其所以然,告滕亦善为之辞。扁去颜以斥为本朝臣子之不忠者,祠进陶退滕以著异代臣子之忠与不忠者。邦人识此意,必不以太迂远见笑。大山傥以为然,又当白之文溪乃定。
乞加封陶桓公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四九、《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二○、《经济文衡》续集卷二二、《朱子奏议》卷一一、《新安文献志》卷五、《古今图书集成》礼仪典卷一一○、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一九、同治《都昌县志》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星子县
据都昌县税户董翌等状:「伏睹本军榜示询访先贤事迹,数中一项:晋侍中、太尉长沙陶桓公兴建义旗,康复帝室,勤劳忠顺,以没其身。谨按图经,公始家鄱阳,后徙寻阳,见有遗迹在本军都昌县界,及有庙貌在本军城内及都昌县,水旱祷禳,皆有感应。未委上件事迹是与不是诣实。且翌等系都昌县居民,县境之南北的有陶桓公庙二所,其神聪明正直,阴有所助。庙貌建立年代深远,逐时居民商旅祈祷,无不感应。及本县管下并邻近州县等处,遇春夏阙雨,乡民诣庙祈求,立有感应。兼本庙边临汇泽大江,水势湍急,纲运舟船往来祈祷,风涛自然恬静,前后庙记声述分明。今来翌等不敢没其实,陈乞详酌,具录陶桓公灵应事迹,保明奏闻,乞加封号」。本军所据前项状述,寻行下都昌县,勘会得董翌等所陈委是著实,保明申军。及缴到江南刘羲仲所撰公赞曰:「晋太尉陶桓公侃有大功于晋,读其书,凛乎若见其唱义于武昌,破石头,斩苏峻,何其壮也!东坡苏公尝为予言,桓公忠义之节横秋霜而贯白日,《晋史》书折翼事,岂有是乎?且就其说考之。桓公梦生八翼,登天门,九重登其八,阍者以杖击之,坠地折左翼。及握彊兵,居上流,潜有窥觎之志,辄思折翼之祥,自抑而止。心之所寓者为志,神之所寓者为梦,何自而知其然哉?至其书梅陶,称机神明鉴似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岂不信哉?魏武起徒步,唱义兵,非若桓公威名之著也。以汉德之深,磐石之固,可折箠驱之,以息天下之祸,非若成帝削弱之资也。董卓之乱,未必大于苏峻;魏武之功,未必过于桓公。保兖州以为固,挟天子以为资,其意安在?则其托兴复以为名,是乃窥汉之计也。名莫大乎忠孝,分莫大乎君臣。若魏武无忠臣之节,其所谓机神明鉴者,奸雄耳,桓公岂其比乎?始苏峻之祸,贼将害其子者,冯铁也。冯铁奔石勒,为戍将。石勒畏桓公之彊,杀冯铁。石勒自以为一时豪杰,标置二刘之间,俯视曹孟德、司马仲达而气出其右,顾畏桓公如此。桓公没,距今几千年,所在庙祀之。都昌县南北庙为尤盛,庙屡废而屡兴,由其有功德于斯民者厚也」。又缴到近世抚州布衣吴澥所著辩论曰:「卓哉,陶士行之独立也!方魏晋之际,浮虚之俗摇荡朝野,一时闻人达士、名卿才大夫莫不陷于末流,罔知攸济。唯士行深疾时弊,慨然有作,蓄其刚毅沉厚之气,秉其忠悫贞固之节,以与流俗争衡。虽动而见尤,所向白眼,一入仕途,荆棘万状,而方寸耿耿者,未始少渝,终日运百甓于竹头木屑间,纤悉经营,虽一束之穟,劬劳不怠。当时名士观之,宜若老农俗吏,无足比数。而士行确然为之不屑也,卒能恢廓才猷,立功立事,以大庇斯民,当晋室横流之中,屹为底柱。自非明智独立,安能臻此哉?然览庾亮之传,应詹之书,则疑侃有跋扈之心;观温峤之举,毛宝之谋,则见侃有顾望之迹。比至洒血成文,登天折翼,动可疑怪,岂有是事也哉!此盖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加以苏峻之诛,庾亮耻为之屈,既士行溘先朝露,后嗣○落,而庾氏世总朝权,其志一逞,遂从而诬谤之耳。秉史笔者既有所畏,何所求而不得哉?是其旁见曲出,乃所以證成其罪也。然观士行义旗既建,一麾东下,子丧不临,直趋蔡洲,一时勤王之师蔑有先者。暨元勋克集,实主斯盟,而退然不有,旋师归藩。既坐拥八州、据上流,己重泰山,晋轻鸿毛,移其宗社,曾不反掌,而臣节益修,未始擅作威福,以自封殖。朝廷惮其勋名,每加疑备,而士行泰然,曾不少芥胸次。及末年卧疾,封府库而登舟,举愆期而自代,视去方伯之重,不啻脱屣,其臣节终始夷险,无一可訾。穷晋二百年间,卓然独出,不忠之迹,果安在哉?今舍其灼然之实而信其似是之虚,岂可谓善观史也哉!嗟乎!自古欲诬人而不得者,必污以闺房之事,以其难明故也。今《晋史》欲诬士行,而乃以梦寐之祥,是其难明殆又甚于闺房哉。然不知士行而实怀异志,则如此梦寐之祥,正合自知耳,人安得而知之?《晋史》以此待士行,其智果不得与小儿等,其说固不待攻而自破云」。本军今检准乾道重修令,诸道释神祠祈祷灵应,宜加官爵封号庙额者,州具实事状申转运司,本司验实保明。及详本县缴到文字,所以发明公之心迹,尤为明白,有补名教,理宜褒显。而公位登三事,爵冠五等,当时所以品节尊名者,亦已称其行事之实。今据士民陈请在前,欲乞朝廷详酌,采其行事,特赐庙额,以表忠义,更不别赐爵号,须至申闻者。右谨具申转运使衙,伏乞照会,详酌前项所申事理,依条施行。伏候台旨。
书简帖(一)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四六、《宝真斋法书赞》卷一六
刘壮舆不谓亡后,深可伤叹。向者过此相聚累日,共论《春秋》,甚有可取,亦尝戒其太拘,更定类例。到唐州,屡有书往复商确,云就藁之日,先当见示。今则遂为绝学,不知苏氏能为收录否?可惜也!